人生苦短,再来一碗舌尖上的人生

年2月4日,第二十四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北京开幕了。

开幕后第一天,令外国媒体和运动员惊叹万分得不是奥运赛事,而是机器人“大厨”。“大厨”们不仅会烹饪中式传统菜式,还会制作各种汉堡、意式肉酱意面等西餐。

冬奥会开幕又恰逢我国24节气之一的立春。

刚迎虎年,春又来,我们的胃有福了。在暂别各色饺子的同时,迎来了立春的节气美食——春饼。可谓是,一饼卷世界,万物皆可卷。

提到吃,不得不说一下最近读的一本书《人生苦短,再来一碗》。

该书集结了20世纪20位文化大家,书写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散文为一册,整合了人间的四时四季、八方七味,共分六个部分,54篇经典,以飨读者。

该书装帧精美,裸脊设计,轻盈便携,可°平摊阅读。书中精选西冷印社前社长丁辅之先生的“蔬果图”为插图,随书还附赠了精美的书签。

《人生苦短,再来一碗》貌似美食合辑,其实是人间的人生实录。芥子纳须弥,米中藏世界,锅中煮时光。总有些人间烟火,指引我们流年知返。

1、念味即是恋乡

叶圣陶在《藕与莼菜》中写道:“若无所牵,更何所恋念”。

说到念味,最令人念念不忘的应该是母亲的味道了。

俗话说,穷过年,富过年,没吃饺子没过年。近日就刷到一个关于过年吃饺子让人泪目的小视频。

视频中,一位消防战士多年未曾回家过年,今年春节训练完回餐厅吃水饺,当咬下水饺第一口时已泪流满面。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他说这个饺子馅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战友们说这确实是他母亲亲手包的水饺,是空运过来的,他克制着眼泪,半信半疑。此时,他母亲已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当母亲唤他小名时,他一个回头,再次泪如泉涌,上前一把抱住了母亲。

游子出走N年,最难忘的仍是家里母亲的味道。

叶圣陶在《人生苦短,再来一碗》的《藕与莼菜》中写道:“因为在故乡有所恋,而所恋又只在故乡有,便萦着系着不能离舍了。”

人生海海,红尘滚滚,我们深陷其中,从未主动翻晒深藏内心的任何记忆,只有某个熟悉的味道、乡音、乡情,才会唤醒记忆的角落里珍藏的感动。

那份感动,就叫思念,念味、念情、念乡,那是隐藏我们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它可能就是某一味酸、甜、苦、辣、咸醉人心魂的味道,也有可能是一句话、一首歌、一个状态。

2、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届高考出了一篇满分作文。此文全篇看不到一个酒字,却把酒描写得出神入化,把酒的趣味和境界描写得淋漓尽致。

自古至今,描写酒的诗文比比皆是,饮酒之妙和饮酒之乐浓缩在滴滴酒水里,其中不乏以下几种饮酒趣味。

首先,是对酒当歌的洒脱。说到此,众人定会想到李白、刘伶。我要说得却是被李淳风誉为“酒界司马迁”的“五斗先生”王绩。此人弃官回乡,把副业“酿酒”做得有声有色,不仅写了《酒谱》还写下不少与酒相关的诗文,极言酿酒之妙和饮酒之乐。更有乘兴举杯,对酒当歌的洒脱。

其次,是名士的风流。梁实秋就在《人生苦短,再来一碗》的《蟹》中写道:“有蟹无酒,那是大煞风景的事。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一生矣!”

再有,是酒中真友情。“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暮色苍茫时刻,坐等风雪如约而致,邀二三故人饮酒叙旧,伴着火炉里的碳温,流溢出友情的融融暖意。

更有一种饮酒的趣味是千载难逢的,比如,年2月6日中国女足亚洲杯夺冠,这个酒味越吃越美,酒量也越喝越大,这是胜利的喜酒,千杯不醉,自然是别有一番趣味。

最后,饮酒的趣味是家庭里的温情。“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饮酒当属家宴,凡家庭聚会的饮酒,大都“意不在酒”,而重在仪式感,重在觥筹交错中传递的亲情。

其实,饮酒最令人低徊的境界却是如《菜根谭》中所写“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3、时间是人间调味品

煮一锅粥,熬一碗汤,烹一盘菜,闷一壶茶,过完一生,都需要时间。

时间是美食和人生结合最完美的诠释。

烹饪美食的过程也是烹饪人生的过程,时间在两者之间起到了妙不可言的作用。不同场景下的烹饪时长诠释了不同的人生境遇,比如:长时间等待的烹饪,即是考验人的耐心、欲望,也有人类征服食材的自信;瞬间完成的烹饪,则是激活人性的智慧和勇气。

苏东坡在《猪肉颂》中写道:“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即是给美食一定的时间,也是一种烹饪自信和人生自信。

梁实秋在《蟹》一文中提道在北平吃正阳楼吃螃蟹的内容,他说:“蟹到店中畜在大缸里,浇鸡蛋白催肥,一两天后才应客。”这里时间不仅是给蟹充足的给养,更是给人们提供更优的肥美体验。

电视剧《闯关东》中,有人到山东菜馆找茬,点了一道违背常理的菜码“油炸冰溜子”,最后居然被老板朱开山做了出来。这道菜唯“快”不破:冰溜子上裹面糊,趁油热,迅速把面炸熟,未等热油融化冰溜子,此菜已盛盘上桌。这道菜考验得不是老板的技艺,而是老板的智慧、胆识和勇气。

饮食还能反映出人们对饮食品质的追求和生活状况。比如:梁实秋在《佛跳墙》一文中写道佛跳墙制作过程,仅配料就十多种,还有慢工出细活的好几遍煮法,前后计时将近两星期。

用材如此考究、繁杂且耗时较长的菜品,想来,《红楼梦》中让刘姥姥见证贾府奢靡并多吃几杯酒的茄鲞方可胜它一筹。

美食需要时间烹饪,人生亦需要时间成长。有诗云:“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给少年时间,假以时日他定会飞黄腾达。

美食的成熟和人的成长很像,都需要充足的时间和必要的材料。美食需要油、水、素材、配料和烹饪时间,而人的成长需要知识的浇灌和美食的投喂。不同之处在于,美食不会担忧自己什么时候熟,而人却常常焦虑,担心自己成长得太慢。

少些焦虑,在人生的各个阶段做好各阶段的事情,余下的都交给时间。

4、写在最后

毫不夸张地说,读完此书,恍然明白,原来我们与大师之间差了一道菜;读完此书,你便可成为半个美食家;读完此书,便尝尽人生百般滋味。

人生如樽,岁月如酒,让我们在虎年举起杯,一杯敬过往,一杯敬真情。

近日,在老家照顾生病的父亲,他在吃饭时告诫我们:“自己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没有就去买,别舍不得。不要像我一样,病倒了,想吃的却吃不了。”

这话说得很悲怆,却饱含着最深情的爱。

人生苦短,再来一碗。话虽如此,其实,人生一世,一箪食,一瓢饮,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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