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大者。
敦煌虽孤军镇守昆仑,从未感到过一丝一毫寂寞。难怪高适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是啊,君子,人人美之。
今天打开卷轴,才明白:敦煌,地处昆仑一脉,延续至今。虽荒无人烟,万里扬沙,但谭嗣同依然“去留肝胆两昆仑。”
于是,我驾一叶之书签拜访,以慰残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藏经洞。书签的一句:“主人进去吧。”才把我从震惊中拽了回来。“o”型大嘴,“铜铃”圆眼,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被卷帙浩繁裹挟,这时候我才知道王圆箓的罪恶,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渺小。
书签徐徐展开,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拜读一个字。
我不知是秦关汉月的开启,还是西魏唐宋的往续,此时此刻只有震惊在环绕着我。
此前一种声音在我耳边躁动:日本的奈良寺乃唐构建筑,中国绝无。泱泱五千年古国,欲寻近在咫尺的唐构却难于上青天?我不相信,更不敢相信我身处宝山却空手而归。
我眉头一蹙。久久不能舒展。
“主人,你是不是在找唐构?”
我歪歪头,噗嗤一下。眼前一亮:佛光寺,映入眼帘。
“这是……?”
“主人,这乃唐代开建,远迈日本奈良寺。”
“哇!哇!哇!其他不重要了。”我慌乱摆摆手,跳起来,但我赶忙立定,敬礼。对不起,我失态了。
因为唐代,我失态了。
“主人,你怎么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什么?这……,你认为我在大惊小怪?”
“我给你看看这一页……这是北朝的……”后面它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确切说我没认真听。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哪儿?我要!
“不过……”
“说啊,吞吞吐吐,快点!”
“在哪儿啊!”
“在英国!”
这种炸弹的威力是巨大的,这种创伤是无法弥补的。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感觉生命在此终结了。
“主人,你怎么了?”
我一言不发,我久久盯着英国、法国、德国……突然眼前一黑,我晕厥了。
等我再次醒来,书签说我一直在重复陈寅恪的那句:敦煌者,吾国术之伤心史也。
伤心,伤心。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主人,你看……”
我双手奋力撑起残躯,挣扎地睁开双眼:回来了!回来了!
它们回来了!
“主人,我不会让中华文化的子孙寄人篱下!”
王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我侧旁,举觞独酌:劝君更尽一杯酒,为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低头一看,青衫已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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