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烟空斑驳光影中的缤纷书签被我弄丢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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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烟空|斑驳光影中的缤纷书签——被我弄丢了的朋友

最近我身边的朋友狂热地爱上了打掼蛋,但我始终保持着远远观看的姿态。老伙伴们说,学呗,来呗。我摇头,不学,不来。这并不意味着我歧视打掼蛋和打掼蛋的朋友,深沉一点地说,我以远离牌桌的方式怀念一位在人海中丢失的朋友。

7月2号,是我一个女友的生日。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又是同一类人,这种同类在大多数人眼里其实就是另类。人在孤单中总会想念另一个自己,多年以后,我依然念念不忘散失在人群中的她。

时间刻画着年轮,没有谁躲得开沧海桑田,杰儿也是一样,但我无需想象今时今日她燕瘦环肥,何事秋风悲画扇,在我心中她永远保持着人生只若初相见的模样。

入学半年后,班里插班来一个女子,坐在我的前排,她一头烫得干枯的长发朝一旁偏去,以至于为了保持发型,她可爱的小脑袋也常常偏向同一个方向,尽管如此,她的脖子依然挺直,她歪着脑袋的时候总是扑闪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一脸天真好奇,烫发的成熟感瞬间被天真击败。她后来告诉我,从母体出来后的很多年,都是一双小小的单眼皮眼睛,有一次发高烧烧迷糊了,等到退烧后发现,眼皮竟然被烧双了,眼睛也变大了,但她总是指着我的小眼睛说:大眼睛无神,小眼睛迷人,不大不小气死人。

当时班里女生有传言,说她为了我们班一个男生,辞了公职,说服校方同意她插班学习,她将成为我们班唯一一位没有毕业证书的同学。

我观察了一下,班里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有了女朋友,并不觉得哪一位是为了她的等待而存在,也没看出来她入学后对哪个男生特别在意。班里女生私下都唤她“歪脖”,还有更难听的称呼。一个女孩子,漂亮,还多情,浪漫的故事就少不了。浪漫的女生,是女生的假想敌,她们不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两个异类漫不经心地对视一眼,眼神交汇处就是惺惺相惜的味道,我们迅速成为好朋友。那时候生活条件很差,出去杀一次馆子就像吃了一回大餐似的,我们俩最奢侈的时候也就一盘炒肉,大部分时间是一碗开水烫青菜,久而久之,附近小馆跑堂的就会主动对着内堂吆喝:加菜,一毛钱的。

学生最大的困境是总缺钱,杰儿就从家里翻出些旧衣服到菜市场去换鸡蛋,换西红柿,我负责电热锅煮西红柿鸡蛋面,现在想起来,除了华兴街的酸辣煎蛋面,当年就数我用电热锅煮出来的好吃了。

杰儿不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但一定是个有艺术禀赋的人,她喜欢自己动手买布料,自己设计样式,做成成衣后我们俩一起出去招摇,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毛衣大三角反穿在后面,短袖坎肩套在薄毛衫外面,那是我们共同建立的审美观,以至于后来黉门街的美院学生专门给我量身定制了好几件长一片短一片衬衣,不规则短裙,只是现在,我终于在衣着问题上回到了中规中矩的路上。

她那时候已经有了男友,在中戏上学,男友的名字很特别,我想那一定是他本来的样子,后来见了面,觉得有些失望,两个不相干的汉字组合在一起的名字,有艺术质感、有古典主义、有文化底蕴,但人,总是占了字的风流。

她男友大学毕业分配到海南省文化厅后,他俩结了婚。我一直认为杰儿至少大我五六岁,虽然她看上去并不那么老气,但幼儿园老师的经历、在我们还是学生的年纪就嫁作他人妇,这一切让我顺理成章地认为学校报名登记表上的年龄就是她的真实年龄,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俩同一年出生,论月份,她还小我来天。

我们毕业后,她因为插班生,不存在分配工作一说,去了电信下面的一个企业,有许多具体的活要干,我第一次发现面相娇滴滴的杰儿居然会实实在在地干工程,这让我吃惊不小。

工作后大家都比学生时代忙,见面的时候也比学生时代少很多,但和班里其他同学相比,我们俩见面算多的。有时候她主动请我吃饭,点餐之后她会刻意提醒服务员不要给胡椒、不要给花椒、不要放盐、不要放香油,我总是顺着她的意陪她吃全世界最难吃的请客吃饭。

有一回,杰儿带着一个很帅很好看的男子来找我,说一起唱卡拉OK吧。于是点了男女对唱,他们唱王志文江珊的那首《糊涂的爱》,我笑得眼泪花直飙。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歌坛那棵万年第一的左家庄啊,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对男女跑调能跑调到如此一致,我再没见过第二对。有些人跑调,是可以被对方带回去的,他们不是,他们一起向左,再一起和谐地向右,一起向上,再一起含情脉脉地向下,若不是内心高度契合,若不是情意息息相通,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理由能让他们调门儿这么深情款款地不分左右。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来往一直密切,但在年过后的头一两年戛然而止。

那一阵子,我的同事总是在下班后拖着我去茶馆打麻将。闲着也是闲着,万一赢了呢?所以我也不拒绝。那天晚上,杰儿打通我手机时,我在麻将桌上和朋友欢声笑语,一觉醒来将回电的承诺抛在爪哇国里。几个月后,我的同学问我,杰儿丈夫去世了你知道吗?天!我开始拨打她的手机,这个,这个,这个,三个号码都关机转移呼叫,再打爸爸妈妈家的座机,通了,没人接听……

我从此金盆洗手,再也没有上过麻将桌,所有可以沉陷不能自拔的牌局都自觉远离。但是杰儿,从此离我远去。我会时时想起她来,想起她偏着脑袋,将一头长发梳在一侧的俏皮,想起她说话时将手指放在鼻翼的样子,和她想开怀大笑时总是捂着嘴不让牙齿露出来的矜持捧腹。

每隔一段时间,我总是会问不同的人,你们有杰儿的下落吗?直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人说知道她在哪里,而我依然会在不同的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不同的人,也许,我们从此不会再见,也许,是她执意要躲开过去的一切。

我常常会想,我为什么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她,问起她,就像是问起我自己的过去今天和未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当我在一条不得不自我圣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看到一个为自己的爱恨勇敢活着的人替我把没有活过的人生都活一遍。杰儿,就像那个我没有活成的自己,时时牵着我的悲欢。

今天是杰儿的生日,不能想象今日之杰儿是否还似当年那般天真地优雅着,但我记忆中永远是那个被我叫做小英格丽·褒曼的怀春少女。无论今天她在哪里,无论今天有着怎样的模样怀着怎样的心情,想想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想想我们曾经并肩走过终于擦肩而过的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往昔便是永恒了。

END德艺双馨苍老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苍老师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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